不开心乐园餐

参与美国2013年“为15元而斗争”运动的一位快餐员工的故事——主流新闻报道的中文翻译。

Submitted by sjzc on May 12, 2018

原文:“Unhappy meal: Fast-food workers want unions, like their elders”, Seth Freed Wessler著,Al-jazeera America,2013年10月16日
中文翻译:工人自习室 ——“学习自我组织的自修室,为工人抗争而准备的知识库和武器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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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莉维亚第一次思考参加工会的意义这个问题的时候还是个少女。那是五年前,她和她妈妈(安吉拉)开车从圣路易的家去看望住在堪萨斯的一个穷亲戚。这个人是奥莉维亚妈妈的叔叔,皮特。妈妈告诉她,60年代末的时候,她叔叔在一家工厂做木匠,当时他被吊车从工厂的屋顶抛了下来。他的股骨骨折,余生大部分时间无法工作。但是皮特是木匠工会的会员,因此他的医疗费有着落,养老金也一分不少。他们以此维持了几十年的生活。“没有工会的话,他早就穷困潦倒了。”安吉拉现在说。

奥莉维亚说起她以前听过的这个故事,“有时候她讲的方式不一样,感觉就不一样。”但是那时在车上,她说,“那时在想我叔叔工作的时候有的那些东西很重要,在我们工作的地方那些东西就一点也没有。”奥莉维亚现在23岁,从她还是少女时开始到现在,已经做过好几份快餐的工作了,最近在约翰老爹比萨店工作。她自己多次带病工作,她见过一些同事在工作中受伤;没有带薪病假或者其他收入,他们有时候第二天要带着绷带来工作。

她说,多年来,她一直想做点什么改变这些,所以五月的一天,奥莉维亚(跟随她亲戚的脚步)。她没去约翰老爹上班,匆匆穿上一条牛仔裤和一件T恤,加入了麦当劳、肯德基和其他连锁店工人的全天罢工。圣路易三次罢工中的第一次,全国十几起罢工之一。全国快餐工人罢工在8月29日到达顶点,那时社区团体和全国工会搞出了有几千工人参加的“60城”罢工。他们要求:有权组织工会,不得秋后算账,把工业工资中位数从9美元提高到15美元。

“这种组织方式对像我这么大的人来说是头一回,但是我们知道我们从哪儿来,”奥莉维亚说。她不敢到孤单了。对圣路易、密尔沃基、底特律和其他旧的工业中心的大多数非裔美国快餐工人来说, 今天他们的组织工作常常基于他们的父辈的斗争故事,一代人或两代人之前,他们开始为了制造业的工作而斗争,而后为了公共部门的工作而斗争,这至少让他们在一段时间内有可能获得一点经济上的稳定。

53岁的安吉拉在圣路易社区大学做老师,她是一个叫过全国教育协会的教师工会的成员。她解释了为什么要告诉奥莉维亚这些故事:“我的父辈是第一代靠做这些工作为生的黑人工人,”她说的是工厂工作。“他们为了加入工会而斗争……我想让我们的孩子们知道他们的故事。”

安吉拉的妈妈以前是一个工会会员,曾经在堪萨斯的班狄克斯工厂比较繁荣的十来年中工作过一段时间,生产汽车和飞机的刹车片。安吉拉出生的时候,她的妈妈高中还没毕业,但是在工会工作的收入让她上完了大学,之后也让安吉拉上完了大学。现在,安吉拉帮女儿交了社区大学社会工作课程的学费。但是,尽管有妈妈的帮助,奥莉维亚完成学业所花的时间要比她期望的要长。她在约翰老爹挣的钱只够负担她部分学费。“对奥莉维亚这代人来说,比之前几代人更难成功。”安吉拉说。

他祖父盖的房子

乔纳森·莱姆是一个24岁的底特律本地人,和女友住在只有一间卧室的公寓里,他们有一个9个月大的婴儿。他们在几英里外的快餐店工作,时薪7.5美元,月工资刚够他们支付每月425美元的房租和 utilities。他们得用食品卷买食品杂货——五分之一在快餐业工作的家庭收入低于贫困线——但是这些不够用来买纸尿裤和其他生活必需品,所以到上个月最后一周,他们几乎没剩下什么钱了,不得不向亲戚求助。

“我要养小孩,这点收入真的不够。”莱姆最近一天晚上打电话时说。他压低声音以免吵醒孩子。他一直想多要一些工时,但是他的经理就是不给他,而他每周20或30个工时没有规律,这让他很难找到另一份工作。因此,当看到一个朋友的脸书上有一个关于几百名快餐工人五月罢工的帖子时,他决定参加罢工。

7月29号,他和女友,以及其他两名收银员,参加了底特律的第二次罢工。一个月后,在全国罢工的那一天,他再次参加纠察线。

尽管他说刚开始决定参加罢工是因为家庭经济困难,但是如果不是在那样一个家庭长大,他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参与了进来。

“我的祖父曾在福特汽车厂工作,”他说,“他来自南方。”——在被称为大迁徙的过程中来到北方的数百万非裔美国人中的一员。——他是汽车装配线上的一名工人。他有一件背后印有联合汽车工人字样的外套。他总是穿着那件衣服。这是他感到自豪的一件事。

“起初我祖父没有多少钱,”莱姆说。但是,用在福特工作的收入,“在我祖母去世之前,他买了一个房子。他们以前住在那里,现在那房子还是他的。”

对像莱姆一样的家庭,赢得一份有工会的制造业工作,意味着他们有希望存一笔钱——而在这之前的一二十年前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没有经过斗争,黑人工人就得不到这些工作。工会有着复杂的激进历史;白人工会会员对来自黑人工人的竞争感到焦虑,以及对缺乏针对就业歧视的法律保障,这在上个世纪初产生一个制造业的分支部门。但是“黑人工人要求得到工作,而60年代的公民权利法案设立了就业保护,”哥伦比亚大学的一个研究劳工与种族问题的政治学家解释说。

“1964年公民权利法案通过后,黑人工人终于能得到工业部门的就业机会了,而过去他们一直被排除在外,”他说。“许多工作都没有工会,但黑人工人成功的组织了工会(还是加入了工会)。这改变了那一代人的整体面貌。”

但是成果很快就消失了。联合汽车工人的会员数在过去35年下降了近75%,在底特律,工厂很早就搬走了。现在衰退加剧了底特律的衰落,占城市人口80%的黑人居民,几乎没有得到好工作的机会,甚至根本没有任何工作机会;底特律官方失业率一直在18%左右。

尽管城市经济衰退,莱姆发现他可能像他的祖父一样,能在留下的工厂中找到工作。虽然汽车制造厂正在重新招聘,宣称今年提供数千个岗位,但是莱姆说他不相信能在通用或克莱斯勒找到工作。“我一直在申请,但是招人的总是快餐店,”他说。“好像你被困在了你开始的地方。”

全国来看,随着经济缓慢回升,后衰退时代几乎60%的工作岗位增长都在服务业和零售业,根据2012年……的一份报告。这些部门的雇工是黑人和拉美人,将近40%,……在快餐业,在底特律,圣路易和其他城市,有人说他们的同事几乎都是年轻的黑人。

工厂减少的巨大打击

制造业衰退对黑人工人的影响有多大?密尔沃基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在1970年,这个城市夸耀其繁荣的工作部门——比如A.O. Smith, Briggs & Stratton, Harley-Davidson and Miller Brewing,等等——54.3%的黑人工人在制造业工作,是受雇于这个部门的白人男性的两倍多……三分之一的制造业工作是工会化的,他们的普遍收入能够支持一个家庭。

但是这些工作岗位越来越少,衰退来袭,只有14%的黑人还在工厂工作,与白人工人大致持平。加上监禁率的提高和失业率的增加,在过去30年,消失中的制造业已经使黑人家庭的收入下降了30%。事实上,现在密尔沃基市的非裔美国人家庭的平均收入只有白人家庭收入的45%。

64岁的埃尔维斯,密尔沃基南部一家比萨店的外卖司机,时新5美元加小费。在那工作的人中,他年龄最大,周围的人都不知道过去的密尔沃基是什么样子。1965-1980年间,他在一家制造小型引擎的工厂工作,在80年代早期,这家厂雇佣了11000名密尔沃基市的工人。

埃尔维斯说,他被解雇后的几年,他的时薪是11美元,在今天相当于时薪30美元,考虑通胀之后。这是他的年轻同事的4倍。他现在依然住在他为自己和家庭买的房子里。

关于他的年轻同事,他说,“挣这么点钱,你不可能养大你的孩子。”

回顾是为了前进

在圣路易斯,奥莉维亚希望再也不用去快餐业工作了。但是她说:“有的人要靠这些工作,因为这是他们唯一能找到的工作,因为他们缺少教育,或者经理说他们是生手,尽管他们不是。”

一天晚上,奥莉维亚请一个朋友和一个同事去她妈妈家吃饭……她做饭的时候,她妈妈讲着关于组织的事情。奥莉维亚说:“她提醒我们回想公民权利大游行和静坐罢工。”

安吉拉讲了一个关于她妈妈在工厂工作的故事。“她是工会的基层代表,……我看到她……他们在工厂纠察,公司想干掉工会。我听到我妈妈和她的几个朋友讨论策略。”

奥莉维亚喜欢这些故事,但是她【……】

“奥莉维亚很喜欢我的妈妈,”安吉拉说。这让她看到了罢工者希望。但是她知道工人正面临艰苦的斗争。快餐公司对罢工不置一词,清楚表明了反对工会的态度。约翰老爹没有回应罢工要求。另一家快餐的一个发言人说这些罢工无关紧要,因为规模太小了。“我们任何一家店都没有成立工会的压力”,他在一封邮件中写道,“而且我们也没有发现有成立工会必要。”

路还很长,但是奥莉维亚不在乎。“我还会罢工,”她说,“也许对以后参与的工人就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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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见《谁的罢工?》——另一位参与“为15元而斗争”运动的快餐员工来分析该运动的限制和潜力,并给激进分子提出一些关于如何最好发挥这些潜力的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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